【柳絮】冷战手册
十分欧欧西还有好多私设
乱写的别上升
燃着的烟花棒别乱丢，裹上面包糠……（bushi
注意用火安全
今天也取不出名
刘曦钧连着三天没出现在医院大厅过了。
这事实在奇怪，科里的小护士讨论了好几回，最后得出结论，最近有烟花大会，小徐医生家的特警先生应该是忙的抽不开身了。
“猜中了一半。”对面八卦的同事恨不得把脸贴上来观察徐晔的表情，结果徐晔说了半句就没了下文，胃口被吊得老高，写论文的劲儿都使了出来，还是撬不开徐晔薄薄一张嘴。
“到底为什么啊，徐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为了两个男人又坚固又脆弱的自尊心。
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徐晔也不记得了。他下晚班凌晨一点，刘曦钧缩在大厅的角落里打游戏，眼圈熬得通红，刺激战场里一枪一个，都五人决赛圈了，看见徐晔过来一把灭了屏，慌慌忙忙地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徐晔知道肯定有蹊跷。
“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嗯？刘曦钧。”
“没……没干什么。”刘曦钧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毕恭毕敬地递了出去，就差说一句您慢用了。
然而徐晔并没有接，左不过两盘游戏，过分就五盘，刘曦钧高考都考完好几年了，他也不至于为了几盘游戏查男朋友手机。
“走了，我饿了。”然而刘曦钧实在奇怪了点，就连他搭在臂弯的白大褂，也要抢着帮忙拿——什么时候成狗腿了？
“怎么回事，真背着我干坏事了？”耳朵都涨红了，徐晔狐疑地扫了刘曦钧两眼，看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憋憋屈屈地想说又不敢说，满脸写了“心里有鬼”四个大字，“算了你先别说了，我一会还吃饭呢。”
“不是什么大事。”
徐晔没理他。
“真不是什么大事。”
徐晔低着头回人微信。
“哥哥你别不理我呀，真不是什么大事！”
徐晔终于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明显在冲他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敢说。
“哥哥……”
徐晔转头瞥他一眼，这画面实在可乐，刘曦钧比徐晔高出小半个头，拽着徐晔T恤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耷拉着脑袋活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徐晔也绷不住，露出个笑来。
虽然一会谁受气还不好说，但刘曦钧这个怨妇哀妾的形象演得太过生动，他心软，顶不住刘曦钧一双圆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我不跟你生气，我保证。”
得到了保证的刘曦钧堆上了一脸笑，怨妇也不演了，抱着徐晔亲了一大口，徐晔甚至怀疑监控室昏昏欲睡的保安要被那声巨大的“啵”惊醒。
“嘴都快笑裂了，真有出息。”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徐晔铁定是男人没错，他的嘴是不是骗人的鬼就得另当别论了。
大事确实不是大事，刘曦钧同事腿骨折了他得去烟花大会顶班，假期没空陪徐晔；他也确实没生气，不过放下筷子准备结账——工作性质使然，徐晔生的哪门子气；这一切建立在刘曦钧没有说“反正哥哥你看起来也不是很需要我陪”的基础上。
那语气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认真真地在抱怨在难过，深夜里不适合点太亮的灯，饭馆灯光昏黄，衬得刘曦钧眼睛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这时候徐晔那颗又坚固又脆弱的自尊心跑出来作祟了，总也不能说“我每天想你陪我想的要命”吧。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结了账出门，刘曦钧跟他往相反的方向走。
徐晔回医院宿舍，他们的家分明跟医院顺路，这是要带着他的白大褂跑到哪里去，徐晔觉得好笑，叫住了刘曦钧，“白大褂还我。”
“哦……”刘曦钧转过来，满脸挂着眼泪，吓了徐晔一跳，多大的人了还哭上了，“去哪啊你，刘曦钧，刘曦钧！”
这两嗓子实在有点气急败坏了，换别人怎么着也不值得徐晔大马路上这么喊，刘曦钧偏偏不领情，走的头也不回，还胡乱抹了自己的脸两把，大概是在抹眼泪。
徐晔想去追，又觉得自己跟特警赛跑实在是没有胜算，只能作罢，憋了一肚子气回宿舍，气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小皮筋上圈着的钥匙硌的他手疼，他又难免觉得心疼。
他知道刘曦钧在害怕什么。
从来笼罩在徐晔身上的光环都太多，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刘曦钧闯过层层耀眼的光芒走进他的心里，一边开心，一边又在担心。
担心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专业领域，担心徐晔前面几十年人生里他刘曦钧没参与进去的部分。
这种担心在徐晔的发小千里迢迢赶来相会的时候达到了顶峰，那晚上刘曦钧称得上蛮不讲理了，分明为非作歹的是他，埋在徐晔颈窝哼哼唧唧地问是不是只爱刘曦钧一个的也是他。
他当然知道在自己和发小相谈甚欢的时候刘曦钧在隔壁桌酸得都快冒泡了，更知道刘曦钧在委屈计较些什么。
“还要我怎么说呀！”他总归讲不出只爱你一个、想你一直陪着我的浑话，一句喜欢尚要斟酌良久，这很符合他医学生严谨又温柔的气质。
不符合他满肚子的爱。
自尊自尊，徐晔能不要自尊吗？
当然不能。
吵完架的第一天，刘曦钧没来。
第二天，没来。
第三天，没来。
第四天，接近下班时间也没个人影，估计还是不来。
同事贱嗖嗖的表情看得徐晔更加憋闷，“不过烟火大会都快到了，忙完三天估计又得天天坐那了吧，啊？”
“悬。”徐晔心想。
以前也不是没吵过，分个被窝睡，还没过半小时刘曦钧就摸摸索索地挤进了他的被子里，踹不开撵不走。一连三天不露面，打他们认识开始还是头一回。
“你不去找我，我去找你。”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几天前刘曦钧说晚点来，并一排跪着的小人冲他笑得谄媚。
他忙着什么来着？似乎是给一个烧伤面积95%的病人换药，手机震动了一下，徐晔没管。
刘曦钧的头像从笑着的萨摩耶变成了纯黑一片。
刘曦钧刘曦钧，徐晔能不要刘曦钧吗？
当然更不能。
烟火大会名不虚传，烟火第二多，观众第一多。
上回体验被人潮挤得快窒息的场面，还是在挂号大厅找一个走丢的小朋友
这回也是找走丢的小朋友来的，这个小朋友好找，哪人潮最汹涌，哪围的姑娘最多，哪就是他要找的小朋友了。
人太多了，徐晔一时分不清楚哪里格外多，他无意转头，瞟见了一张脸。哪怕隔着护目镜，他也确信那是刘曦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可不就找着了吗。
他心满意足地冲刘曦钧挑起个笑，一看旁边围着的姑娘，嘴角又撇了下去。
这是谁不需要谁陪呀。
刘曦钧分明笑了，呼救声响起的上一秒，徐晔还在跟刘曦钧撩架一样的笑置气，下一秒他就拨开人群，冲向了呼救的方位。
老人，七十多岁，无病史，心跳呼吸微弱，徐晔没来得及解释自己的身份，就开始了心肺复苏。
“刘曦钧，报120，心梗。”
他说的太自然，全然忘了刘曦钧还在执勤，“报了……心梗对吗？”熟悉的声音响起，徐晔甚至要流泪，好的不学学坏的，心肺复苏太累人，他只能暗侃自己。
“哥哥，我学过。”
救护车到的时候时候他们已经交替按压过好几轮了。
人流密集，刘曦钧得去替救护车开路，他冲徐晔比个口型，“等我”。
救护车鸣叫着移动，徐晔随着人潮靠近江边，烟火盛放的时候，徐晔举起手机想要拍摄，偏偏旁边的哥们手肘撞歪了他的镜头，烟火剩了个烟，徐晔难免泄气。
人潮直到十二点才散去，徐晔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窝着，初秋晚上还是有点凉，他穿件单薄的衬衫，秋风里打起了寒颤。
有阴影挡住他，然后是微光。
他抬头，刘曦钧站在他前面，手里拿了两根烟花棒，“哥哥你不跟我生气了？”
恶人先告状也没这么个告法，徐晔气结，结果刘曦钧满脸的小心翼翼，哪有半分恶人做派。
“我没生气，刘曦钧，我没生气。”
刘曦钧笑，白生生的两颗虎牙，夜里还是显眼，他递来烟花棒，“嗯，哥哥你没拍到大的，拍个小的应付一下。”
拥抱隔了太久，来之不易是徐晔想到的第一个词，烟花棒掉在地上，擦出一小串火花，“我喜欢你刘曦钧你知不知道，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哥哥。”
“明天还有一场，我不执勤。”
他们在烟花盛放时接吻，在汹涌人潮中牵手，他们相拥，借夜幕遮挡眼中情感——以体温互通心意。
大厅里又出现了刘曦钧，新来的小护士红着脸偷看，被科普小徐医生和那位特警先生的渊源。
午餐的时候同事瞟见徐晔换了锁屏，定睛一看，刘曦钧拿着烟花棒笑出虎牙。
他歪歪头，至今仍未知道徐晔吊他胃口的剩下那一半是什么。
